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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志

开学了

已有 1270 次阅读2011-9-3 18:44

一周前,我拖着一堆行李又来到挣扎了四年的城市。最终我也没能逃离这里,相反还要在这里再待上可能比四年还要长的时间。
报到,缴费,入住,搬行李,买生活用品。所有的地方,所有的流程,所有的路径,气温,语言,干燥的天气,偶尔的强风,晴朗的天和绽放的云朵。一切都是熟悉的,我没有任何新鲜感。唯一能够聊以为慰藉的,是不用再看到很多本科时很讨厌的人。问题是,还有很多人也一并消失了,而我并没有那么讨厌他们;而还有一些人仍旧在这里,我对他们中的某些的讨厌,比起最前面的那些,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明天还有一场考试。这一段时间内,我一直都很忙。有点像大一刚开学的状态,但那时候更多的是新鲜,而现在更多的是危机感吧。毕竟好多的同学,在我这个年龄,已经开始工作,有了自己的收入,能够不再依靠父母的供给而能在社会上立足了。
我读着一个边缘性的专业,希求着多种渺茫的就业之路,在还没有开始上课的时间,还有一场艰难的考试在等待着我。
更要命的是,我甚至还没怎么准备。
这一年究竟要怎样过去?放下手头的笔,终于完成了那篇一百多个注释的论文的翻译的我这样想着。窗外的叶子还是绿色的,在微风里摇曳着。过不了多久,它们就将在寒风中凋零,化为泥土。我曾在这里度过的四年,似乎也像那些一年一落的叶子,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灭了,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,在我的生命中中,那至今仍然荒芜的园林里。
接下来的半个月?复习考试;再然后?学习;再然后?没过的话接着考,过了的话接着学。看似清晰的安排,却难保不会被懒惰和迷失阻断。四年前我来到这里的时候,虽然说不上自己到底要追求一个什么样的结果,但似乎也是这样满打满算地计划着的。可是当想要学习的心,遇上懒惰的天性,再辅以各种客观的因素,还有某些不如不知道的事实,这四年的叶子,恐怕不是消失了,而是从来就不曾生长吧。
所以,虽然现在有着看似坚定的目标,和看似清晰的规划,三年的时光将如何度过,而将来究竟是想要有怎样的人生,又能够过上怎样的生活,恐怕完全是未知数。以前的我曾经辉煌,但那辉煌,现在看来,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意义,正如没落的贵族在人人平等的社会,其存在本身的荒谬性,就足以让它无处安放。以后的我将会是什么样子,就像我四年前根本不曾想过自己现在会做什么,恐怕也是在我的脑海里完全没有任何的痕迹。
顺其自然地生活,这似乎也成了周围好多人的观点了。没有什么追求,也没有什么信念。会遇到怎样的人,形成什么样的关系,撞见什么样的机会,如何逃离(或是坠入),既然无心也无力再去促成,索性就让它追随着生活的陀螺去转动吧。人潮汹涌,而时光飞逝。这两个方向的力量,冲得我们像溺水的泳者。我们不是不会怎样去生活,而是好像一旦停下来思索,便逼近了沉沦和灭亡。这样的世界的海,黝黑,粘稠,深不可测。头脑里有一个声音在问我:少年,你这样奋力地泅水,可知道你是要到达哪一片彼岸吗?
我无法回答,前方太远,远得我不知道是否能在筋疲力尽之前到达;前方也太飘渺,让我无法知道它确切的方位。我所知道的只是:不能停下来。因为这个声音总是在告诉我:停下的人,都已经沉入了深渊。
可是,随着毕业,大家各奔东西,我越来越发现,自己开始羡慕那些所谓的身在深渊的人。高中的时候,就有初中同学去就业了,当时的我很不以为然;大学毕业之后,众多的同学纷纷就业,看着他们或微薄或丰厚的薪酬,我不是没有动摇过。而这时再看那些工作经验丰富且收入也算不错的初中同学,我更为迷惑。
但是问明白自己的心,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,我觉得,我还是继续游下去吧。不管怎么说,至少我还有力气,而且在可预见的将来,似乎还没到耗尽的时候。
所以我奋力地游着。翻译,买书,读书,复习,我好像比本科的时候更为上进,更为目标明确,更为孜孜以求。
只是,不知道这种状态,能够保持多久;而保持的话,又能最终带来什么样的回报。
顺其自然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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