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散文] 思念的味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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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龙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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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9-5 11:30:40 |显示全部楼层

独自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,倒一杯咖啡,兑上热水,手指不自觉的捏纤细的勺,左三圈,右三圈,搅动着眼前的混浊,缓缓抽出,轻轻搭在边沿,吹去袅袅升腾的水雾,醇厚的感觉顿时弥漫开来.一杯咖啡,仰或某种心情.

滑动着鼠标,愣愣的盯着屏幕,电脑中的相片逐渐清晰.漂亮的燕尾帽,干净的工作服,温暖的微笑,和熟睡的婴儿.我努力的回忆着,想试图记起什么,他们是谁?我自言自语,充满疑惑的反问自己.

尖锐的警笛由远及近,整栋住院大楼为之一震,严肃,沉稳,向人们警告着,120救护车已到.担架,氧气,器械,医护人员都已准备到位.依次闪动的数字,亮了又熄,熄了又亮,一个接着一个,像似传递生命的火炬,1,2,3,4,5,电梯门骤然开启.

快,胎膜已破,羊水流出,宫口开全,氧气,留置针打通静脉通道...产房里一片井然有序的忙碌,家属在外坐立不安,似空气与时间在片刻间凝固.紧随一声响亮的啼哭,打破这凝固的空气与时间.

生了,生了,呵,小伙子,六斤5两.从助产士中接过啼哭的婴儿,抱在怀里,那么小,那么柔软的生命,却仿佛抱着整个世界.当我们把宝宝从产房里抱出来,门外等候的男人眼里早已闪动着晶莹的泪花,那是初为人父的激动与喜悦.大伙紧蹦着的脸顷刻露出天使般的微笑.看着眼前的这一切.

我掏出兜里的手机,把此刻的时间永久的定格.

"我要结婚了",红润的脸颊掩饰不住满心的幸福,在护士站前摸出几封绯红绯红的喜帖,"时间都定好了,你们到时候一定要来哦".我们逗弄着起哄,玩笑,"什么时候做妈妈啊?""什么时候你也生个胖宝宝?"你白净的脸蛋更加红润,转身,低头,背对着我们,用静默无语感受那份小小的喜悦.是甜蜜,如花儿完全绽放开来全身心的第一次接受温暖阳光的沐浴.什么时候呢?

终究要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了.
多温馨,和大家在一起.

那天是护士节吧,也许护士站上多出了一篮不知某位病人送来的鲜花,装点打扮着这粉色的世界,为宁静增添出几份恰当的喜庆,也许,老公在家特意为这个难得的节日做好一顿丰盛的晚餐,等待你的归来,告诉你:老婆,我爱你.也许,还沉浸在昨日儿女精心挑选的一束康乃馨送给母亲的愉悦中,也许还期待着猜测着今日又会收到什么样的礼物而欢喜着.也许....然后就没了也许.

两层楼高的废墟堆,熟悉的粉色床单,绿色门框,蓝色床架,半隐半现的夹杂在废墟里,一本母婴宣传画册掉落在外,封面白嫩的肌肤,被妈妈那一双纤细的手拥抱着,你安静的睡着,安静,甜美,浅浅的微笑.一切的也许,嘎然而止,甚至来不及去设想未来会怎样.

那天夜晚下起了蒙蒙细雨,然后越来大,越来越密,一个男子神情木纳,呆滞的站在那,一言不发,良久....像在等待着.

我嚎浩大哭,惊醒,是梦吗?我自问着自己,一定是梦,我做了一个既冗长又真实的梦,看着电脑中照片上的微笑,忍不住让那夜的雨,滴落到了我的键盘上.

幸福大道,都江堰市中医医院,我喃喃自语到.

手指不自觉的捏纤细的勺,左三圈,右三圈,搅动着眼前的混浊,缓缓抽出,轻轻搭在边沿,吹去袅袅升腾的水雾,醇厚的感觉顿时弥漫开来.看着眼前的混浊,静静散去,想起温暖的微笑,想起最后的拥抱,想起眼泪的决绝,一杯咖啡,或是某种心情,原来,这就是思念的味道.思念的动作,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.
2008.9.5.凌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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