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在《读者》里看过一则小故事:一个居住在德国的中国人去他的德国朋友家做客。那家有个小孩,聪明机灵,活泼可爱,这个中国人就习惯性的接二连三地夸那孩子:“哎呀,你真聪明呀,你真可爱呀,哎呀,你真棒!”孩子的家长很不高兴,批评这个中国人说:“你不应该这样对待我的孩子,你会把他宠坏的!”
举这个故事,并非是借以批评我们的习惯怎么样,而是想表达对现在很多优秀生的生活境遇的担忧。虽然这种习惯本没啥不对,它一能体现长辈对晚辈的关爱,二能有效与对方家长拉近关系。只是这习惯总会被大人在优秀孩子面前表演的很夸张。比如这种情况:几家子围一桌吃饭,有几个孩子,其中一个又漂亮、成绩又好、又乖,另几个都是调皮蛋,成绩不好的。几个家长先是照“惯例”对每个孩子“表扬”一圈,然后都迅速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个“最好”的孩子身上:
“你穿的衣服真漂亮,妈妈给你买的吧?”
“你期末考试成绩好高哦,你真厉害!”
“你还担任大队委呀,真不错!”
“在学舞蹈呀?为我们在这跳两下吧。”
这孩子比划了两下动作,周围又是一片喝彩:“哇,真可爱!”“跳的什么舞呀?真好看!”“你跳舞获过奖吗?”
其他孩子都被“凉”在一边,最后还要听各自的家长“教诲”:“你看人家多好,你应该向他(她)学习。”
这是个很有趣的场面,可以把它写进搞笑书里。但教育者会看出问题:怎么能这样夸孩子呢?一个孩子若是有进步或者努力做完了一件事,那该被夸一下,可他的表现如平常一样,便没必要受夸奖,只能得到一点肯定。但是现在很多“优秀生”、“聪明孩子”的境遇却全然不是这样,这些最好的“苗子”却遭受着过分的优待。
在学校里,他们是明星,总是榜上有名,总是被人关注,一展才华的机会总是接二连三的送给他们。虽然那些事不让他们去做,那些活动不让他们参加,得不到好结果也不行,可是,凡比赛都获奖,凡获奖总被大家表扬,生活便总不平静,挫折、孤单便总与他们无缘,会给他们的成长埋下很大的隐患。有人认为,在社会上有大作为的主要是原先学校里的中等生,理由之一是存在于优等生身上的“隐患”在后来大都显现为“素质硬伤”了。
我没做过调查,不敢对这观点盲从,但我可以阐述的思考。现在证明孩子是否优秀的标准,大都还依据“成绩好”和“乖”的标准,即便现在喊着搞素质教育。因此,孩子们要获得别人的赞赏,重要方式之一就得去得奖。现在组织比赛的人也“心术不正”,居然想以此多捞收入,搞商业宣传。比如那些绘画比赛,甭管是什么地区级,奖状恐怕多的可以搞“人工降雪”,为啥呢?一方面现在城市孩子的整体画技大涨,该多得奖;另一方面,主办方为保持或增强该比赛在学校的影响力,就要多发奖,一张奖状也相当于一份宣传品,像暗地里告诉你:“要坚持参加这个比赛哦,会得奖的。”这太切中很多大人的心理了,只要孩子得了奖,他们就觉得,这孩子算“优秀”啦,我的教育目的也达到了。得奖的孩子被周围人夸赞,自然也很高兴,由此体会到:原来学习的目的和快乐就是为取得好成绩并被别人夸奖呀!得个奖有时不会付出太多努力,老师给起个草稿,最后再给改一下,寄出去过段时间奖就来了,接着再被表扬,屡试不爽,以至于他们就会认为:我该得奖,我该优秀。
有的孩子从小学到大学一直获奖不断,而且从校级奖到国家级奖他都能拿到。他们当中有最后成为真正栋梁之才的,也有成了“方仲永”的。到底各占比例是多少,我没依据做定论,但可以肯定的是,如果成人很关注这孩子的优点,很期待他在某方面取得好成绩,并在他没付出足够努力就“送”给他很多奖状,是很不正确的。
当孩子依赖于获奖和夸赞声才感满足时,他的学习就不会沉静,他做研究就不会严谨,不会刨根问底,我虽不谈论他们的未来会怎样,但至少可以说,曾经的甜蜜定会泯灭掉很多他们生命中本该拥有的光彩,当未来面临着更严酷的考验时,他们只有选择放弃。
我虽不认为要有意用苦难,挫折,孤独去折磨孩子,但我们起码应该像前文故事里的德国家长那样,不要给予孩子太多“廉价”夸奖,更不可出于某种利己的目的去给予孩子过多的奖励。孩子的学习、成长根本不是为了那些A3大小的金黄纸张,也不是为了好听悦耳的夸赞,他们要在安静中学习,要在批评中反省,当他遇到困难时,我们只可启发和引导他们思考,帮助他们自己找到最合理的出路,这样,他们的成长才会最健康。
建议家长们在此方面都能注意,在接连的夸赞,荣誉向孩子“袭”来时,要做好对孩子的保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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